了自己这边。似是为了惩罚他这种擅自逃跑的行为,林麒的这一下目的明确地冲着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撞去。
“哈啊……”
邬玦的手难耐地握紧了,被林麒奋力掐住的腿再也没有力气绷紧,痛苦地像是入了滚油的鱼尾,在空中颤抖着摆动。
这样的林麒有些陌生,却像极了方才那半边脸都染了血的幽冥来客……也或许,他只是在拙劣地模仿着北国那位杀伐决断、城府难测的新皇。
邬玦最后释放的那刻眼前朦朦胧一片暗红,那红危险而诱惑,勾着人直往下掉。
这场缺少激情的性事像道放久了的佳肴,并不十分索然无味,却又称不上一句享受。两人结束之后各自收拾了一下,像是无甚关联的陌生人。
林麒从柴房里找到了些稻草,在地上铺了两层,权当做一个粗糙的地铺。
此时虽已过三九,可此地夜里的温度依旧十分寒冷。邬玦垂眸望向林麒,背对着自己睡下的背影拘谨地弯着,一如他们最初结伴的那样。他忽然冷笑了一声,“好好一个少爷,偏要来管我的闲事。你本该在温暖的南方,有娇娇柔柔的侍女为你铺被,有千人纵万人宠,如今落得这种亡命天涯的情状,又何必呢?”
林麒沉默了片刻,似是连转身都欠奉,十分平静地反问:“那你呢?你在宫中不也是千人纵万人宠么?又何必那么狼狈都要找到雪医?”
邬玦沉默不答。
林麒也静了片刻,方叹了口气:“阿玦,我以为你是最不会回望过去,最不会做无谓假设的那个。”
外边的风声依旧在呼呼呜咽,破败的小屋中又是一阵沉寂。过了好一会,邬玦方才开口:“若不是我,你也不必杀人。”
林麒的声音里似是带了点讥讽的笑意:“你如今这般,只是在惋惜我杀了人么?”
在暗夜里林麒看不见的地方,邬玦的目光竟已渐渐放柔了,偏说出的话语又是极度刺人:“林麒,你不明白,我原本的命运,是在娼馆中畏畏缩缩地长大,再为了一两银子、半口饱饭死在某条阴冷的暗巷里,会有晃晃悠悠的酒鬼偶然经过发现这具爬满蛆虫的尸体,最后随意弃在荒野,被野狗群鸦分食,我的五脏六腑会……”
“够了!”林麒终于听不下去,受不住地站起身来。这人似乎永远都清楚地知道如何教人去恨他。
“——邬玦,我杀人便杀了,那是我的罪孽,你不必揽在自己身上!”
可邬玦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继续续了下去,这时倒更接近于自言自语了:“会被野狗挖出来,我的皮肉消解了小半,骨头上还黏连着一点腐肉,乌鸦会啄着——!”
林麒气得眼睛都发红了,一把捏着人的胳膊将邬玦拉了起来:“邬玦,你知道此刻我最想做什么么?”
从未见过这么生气的林麒,邬玦终于停止了平静的叙述,挑了挑眉,好奇又天真地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什么?”
“狠狠操你,操到你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为止。”林麒瞪着邬玦,“你明天要是还想下床逃命,就给我闭嘴。”
邬玦轻快地笑出声:“你敢么?”
“人都杀过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林麒也笑了下,俯下身逼近他,手掌移到了邬玦的脑后,两片嘴唇几乎就要贴上他的,“阿玦,你想试试么?”
邬玦笑着不语,只是沉默而长久地看着他。
讥讽,决绝,脆弱,固执。
他浑身皆是伤人利刃,连目光都能插入心脏。
“我明天早上就走。”林麒被他看得千疮百孔,受不住地垂下眼眸,皱着眉咬牙停顿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说道,“……阿玦,你若真的可怜我,就放我一条路吧。不要让我觉得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原来不过是色厉内荏。
听着他这近乎哀求的言语,邬玦四处溃散的内息像是尽数都涌向了心口,闷闷地撞了心一个措手不及。他像是想笑,一时却觉得那嘴角提起来都是一阵钻心剜骨的疼。
“……睡吧。”邬玦不欲再言,退到床的一侧,示意林麒躺上来。
你的血色淹没我嘴,我的心便醉。
此后,同聚,枯叶下沉睡。*
他背对着林麒,不知是不是觉得太冷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暗夜里的背影单薄又尖锐,像是一樽早已破碎却还拼凑完整的漂亮瓷器。林麒窸窸窣窣地凑近,张开手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天地寂寂,寒星冥冥,身后传来的温度与呼吸似与日同。
邬玦缓缓地放松了躯体。
“阿玦,你这样的人,无论在何处,都会有人不计生死地宠你爱你。”林麒的声音低沉轻缓,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与向往,“你绝不会在娼馆的幽暗中长大,会有路过的善良阿婆将你带回去,阿婆家里小小的,但是很温暖,给你盖的被子不厚,却充满都阳光的味道。你会和附近一堆顽皮的泥猴子们一起长大,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见到你会紧张地说不出话,但还是会给你送热乎乎的早饭。然后你会读书,会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