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川身后是他在猎鲲的几个手下,在秦念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们也把枪对准了秦念。
“秦岸川,你是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被枪指着的人勾唇笑笑:“刚刚的动作,很利落,如果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枪了?”
秦念死死瞪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已经看不见了,你还要怎么折磨他?”
秦岸川抬手,让身后的人放下枪。
“我说过了,这一次你要学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无论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沈时侧后方就是靶心,你可以选,要么击中靶心,要么,击中我。”
秦念盯住他没有回头,她无法接受,也不忍心去看,原本清冷孤傲,能掌控两人所有欲望和情绪的那个人,如今被抹去了尊严,被当做一个工具,裸着上身绑在她面前。
他曾是她的神,却在她面前跌落尘泥,被剥夺了衣冠显露出作为人最脆弱的肉体,在别人面前,去衣便是受辱,更何况他还被禁锢,甚至要被凌虐。
“秦念。”被绑着的人声音依旧平稳。
“别害怕,我相信你。”
秦念听到他的声音不敢回头,但是秦岸川清楚地看到她眼眶红得厉害。
他笑得似乎有些讽刺,完全不惧秦念会不会对他失手:“秦念,你觉得你有资格做一枚棋子么?”
“你想单枪匹马地保护他,那你就来试试,你能不能做得到。”
秦岸川步步向前逼近枪口,逼得秦念只得后退,甚至持枪的手也有些抖。
“你那天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不是他还有几分价值,五年前我就会让他死在那场意外里,不会留他到现在!”
“秦念,你只要还姓秦,我就有责任为了爸让你的生活回到正轨,让你的人生里,再也没有这个人。”
“秦岸川!是我铁了心地要缠着他,你能不能……能不能……”秦念说不下去,那些求他放了沈时的话,她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不是不心疼,只是她发现如果这个时候服软求饶,对沈时来说反而是一种侮辱,就连为他流的眼泪,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轻慢。
她手里是有武器的,如果不去战斗,而是直接丢盔弃甲跪地求饶,那就是自己放弃了求生的机会,是对自己,更是对他的贬低。
她终于回过头去看他。
即使被绑着,他也依旧腰背挺直,面上不见一丝慌乱。他的尊严不在那几件蔽体的衣物上,但将腰腹这样的软弱之处被迫袒露,除了无形之中的受辱,也必须面对随时被攻击要害的不安全感。
她无法想象,他在黑暗里,又被囚禁了身体,要如何忍下那些屈辱和无助。
秦岸川依旧步步紧逼:“你们之间,究竟是谁缠着谁,对我来说重要么?”
“你既然甘愿做我一颗棋子,就该知道,他现在,根本不配成为我的敌人。”
“你如果因为他,就对真正的敌人心慈手软,你和他,都会死无全尸,我一个也不会救。”
“秦念,我和爸都教过你如何心静手稳,不为外界乱神,你若是因为这个男人就把这些全忘了,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该出现,我会让他受他该受的。”
秦念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乱了心神,这些天她跟着秦岸川练枪法,心里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尤其是看着一笼小动物被送来时候还活蹦乱跳,走的时候就已经血肉模糊。
当年秦岸川教她枪法的时候,就打算过让她用活物训练,可她打死不肯伤害那些无辜的生命,在训练场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地站了两天,跟他反抗,最后倒下的时候,连腿都不会挪动。
她不喜杀伐,更厌恶血腥,谁不想安安稳稳阳光明媚地过一辈子,永远看不见这世界见不得人的背面。
可她不能了,至少现在不能。秦岸川敢将活靶换成他,就敢真的弃掉他。
她必须护着他,就像他曾经救过她一样,无论是谁挡在前面,她都必须扣动手里的扳机。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缓缓睁开眼,眼泪干在脸上,留下两道泪痕,盯紧了秦岸川。
那是他从没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甚至有种决绝魄心的凄美。
两人对视几秒,秦岸川看了眼她的手腕,说出口的话更是讽刺:“一个男人就能让你没了骨头,秦念,我不会让他死得太痛快。”
“今天若想我放过他,就给我对准后面的靶心,我什么时候满意,就什么时候停。”
他捏紧鞭柄,走向沈时,冰冷的黑色蛇皮鞭闪着令人胆寒的光,沈时看不到,但秦念能看到。
她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紧缩,血液极速上涌,她快控制不住自己,好像下一秒就会对着秦岸川开了这一枪。
秦念看着他走到沈时边上,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握紧了手里的枪,始终对着他,
“是我,还是靶子,你自己选。”
他说完,便抖动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