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稍在空中划过,带着狠厉的风声,划破空气,也划破沈时裸露的皮肉。
“不要——”
砰——
那颗子弹擦着沈时的脖颈,几乎和鞭子一同落下,正中靶心。
秦岸川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枪收了回去。
沈时身上除了秦岸川甩下的一道鞭痕之外,没有任何伤口。那发子弹,没有伤他分毫。
他忍下这一鞭子,没有发出丝毫痛苦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他仍然垂着眼,只是满意地微微勾起唇角,小声道:“她做到了。”
秦岸川看他一眼没说话,回头看秦念,她似乎还是有些发抖,但她死死地盯住他,像一只观察危险的野兽,竟也在慢慢露出自己的獠牙。
她还没有发觉,恨意正在激起她的杀心,她恨自己被人胁迫的无能为力,只能按照秦岸川的规则来进行这场训练。
秦岸川甩手扬鞭,沈时的胸膛上又多出一道狰狞的鞭痕,他身后的靶心也多出一个弹孔。
他像是不知痛,咬牙挨着鞭子,似乎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秦念不再去看他,盯准了他身后不断新换的靶子,一枪又一枪,弹无虚发。
鞭声和枪声交替,她眼里渗出眼泪又被她强压了回去,眼泪会模糊掉目标位置,如果射偏了会伤到他。
秦念已经不记得自己射出多少发子弹,她以最快的速度更换弹匣,一直在等着秦岸川喊停。
可是他没有,甚至沈时身后的靶子已经换成了被吊起来乱晃的活物,秦岸川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不敢分心,不敢去计算他到底打了沈时多少鞭,更不敢去看沈时身上那些交错的鞭痕。她只能盯准他身后的目标,让每一发子弹都足够致命。
沈时微微低着头,闭上眼睛,无论鞭子抽在皮肉上有多疼,他都克制得很好,只是喘息声略微沉重凌乱。
他又受了秦岸川一鞭之后,耳边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不到,不知道秦念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敏锐地捕捉到秦念轻微的啜泣声。
“哥……你……”
她还没有说话,便被沈时喝住:“秦念!”
秦念看着他,他微微垂着眼,仍然挺得笔直,没有因为痛苦做出丝毫的挣扎,身上几道鞭痕狰狞红肿,他只是疼出一层薄汗,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曾有颤抖。
“既起杀心,则落子无悔,面对敌人的时候,握紧你手里的武器,不准怯,也不准退。”
秦念站在远处,快要受不住这种折磨,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将他从这种腹背受敌的困境里解救出来。
秦岸川没有看她太久,回头对着沈时低声道:“你早教她这些,何至于让她学得如此软弱。这几鞭子,也不算冤你。”
沈时微微一笑:“心甘情愿。”
话音刚落,秦岸川一鞭子甩在他身上,这一鞭是用足了力气的,就连沈时也没能忍住,闷哼了一声。
耳边再次响起枪声,只是这一次每一发子弹之间的间隔更短,沈时忍痛闭着眼去分辨,她似乎是在发泄。
一个人被逼到心理承受的边界时,要么奋起反击,要么一击溃败,他相信他的姑娘,不会被轻易打败。
所谓置之死地,方能重生,从被迫面对选择,到清醒地盯准敌人,再到自己掌握主动权,其中的每一步,她都必须自己面对。
秦念死死盯住被不断更换的活靶,她不记得自己打出去多少子弹,只知道自己整只手臂都被震得发麻,直到最后一发子弹射出,一只野雀发出一声嘶鸣,一双翅膀扑腾几下后彻底失力,被挂在半空,失魂地摇晃。
秦岸川收了鞭子,示意身后的人把沈时放下来。秦念也奔过去,却在距离沈时一步之遥的时候被秦岸川拽住。
“我已经做到了,你还要干什么?”
“你做到了我可以放过他,但我从来没说过,我允许你停下。”
尽管沈时一直咬着牙忍痛,但是突然被松开禁锢,他也还是疼得有些站不稳。
看到他被一旁的人扶着要走,秦念挣扎着要过去,却被秦岸川拽得动不了,急忙喊他:“沈先生!”
那两人停下,看秦岸川的脸色。
但他没做反应。
沈时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声道:“秦念,记住我的话,不准怯,也不准退。”
“可是他……他要……”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沈时就被那两个人带走。秦岸川刚要松手,就被她一口咬在了手腕上,力气之大,竟然见了血。
秦岸川皱了皱眉,倒是也没躲。沈时应该很希望看到她这样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的样子,他只是有那么点遗憾,被她这样恨着的人,竟然会是他。
“你有这个力气,不如再多练上几遍,才多久,手就拿不住枪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他?”她咬着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