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安缓了好久,才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怒气从心底油然而生,他要杀了这个小娼妇。
双手早在方才酣战之时便已解绑,他艰难起身,系好自己的裤带,冲外面喊:“来人呐……”
话音未落,便听有人跑进院里,喜气洋洋的高喊:“老爷大喜!老爷大喜!”
虞老爷未让小厮进门,隔着道门,沉声问:“什么事?”
小厮:“温大夫让小的来传话,说大少爷有喜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虞老爷“噌”地走到门口,但顾及自己衣衫不整,没有开门,“此话当真?”他虞家有后了!虞世安兴奋得忽略了一身酸疼。
小厮:“千真万确!”
虞老爷冲外面说:“好,知道了,去账房领赏吧!”
小厮:“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大少爷遣小的接少奶奶回院,他说,没有大少奶奶,他睡不下……”
虞老爷扭头看向千夜,愤恨地说:“还不滚回去服侍烨儿!”
此刻,千夜已经收拾停当,正不知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闻听此言,赶紧夺门而出。
虞老爷:“哼!嘶……”
回到自己院子,温大夫还没离开。
虞少爷见千夜进屋,忙问:“你去了这么久,爹没为难你吧?”
千夜扑到床边,“我没事。鸣烨,你真有喜了?”
虞少爷抚着高耸的腹顶,笑着说:“真的!还多亏了温大夫。”
温大夫在一旁说:“这也是虞少爷的造化与坚持,甘愿承受普通妇人十倍的痛苦怀胎。”可不是造化怎么地,虞鸣烨身子这么弱,还要产子,这条路凶险万分!
他看了看眼前的年轻夫妇,又开口,“这仅仅只是开始,虞少爷千万保重自己,切忌大喜大悲。等胎儿足够大,将你的孪生兄弟排挤出体内,你便暂时安全了。”
千夜站起来郑重行了一礼,“鸣烨父子的生死,全赖温大夫费心了!”
温大夫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大少爷有喜,虞家终于有后,虽不能对外大肆宣扬,在自家热闹热闹,唱几天堂会,还是有必要的。虞老爷特意下帖子邀请温晏之、冯越达到府宴饮,沐先生、苏卿若陪坐,内堂外堂开了三桌。虞家姨太太占了两桌,男人们一桌。
虞鸣烨近来精神很好,脸上也有了红润,坐进轮椅到席陪同。老爷特许千夜坐在外堂,虞大少爷身边。
虞鸣烨自从患病以来,鲜少走出他的小院,就连府里其他家眷都不愿意见,更何况是外人。一来他大腹便便,实在不雅;二来他时不时便要如厕、呕吐、浑身虚汗,也不宜见人。但是,如今在温大夫的悉心调治下,身子好了许多。而且,虞老爷办了宴席为他庆贺,兼之感谢二位恩人,他不得不出面。
沐先生看到爱徒,心中不免感慨,鸣烨有多久没出现在人前了?他坐在虞少爷另一侧,方便二人叙话。
和沐先生说了一会话,虞鸣烨明显感觉到他有意无意看向千夜,虽然二人并未交谈,但眼神一触即分,却又隐隐缠绕。
再观察在场的人,苏卿若望向妻子的目光带着温暖笑意,冯司令看她似乎也不大寻常。虞少爷面上应对自如,内心却有些翻滚。
人人都说大少爷否极泰来,将来身体痊愈,一定前途无量。虞老爷听了,也顿觉儿子明日便可康复,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酒。
宴席结束,宾客与女眷们移步花园水阁听戏。虞府的戏台搭在水中央,三面围绕暖阁看台。虞老爷带着十四姨太太卿曼坐在中间,虞鸣烨和千夜在隔壁,中间隔着一道纱幔。
虞老爷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儿子,他同儿媳靠在软榻里,千夜纤纤素手喂鸣烨吃水果,两人好不恩爱。
初春时节,虞少爷畏寒,暖阁里点着火盆,他手里抱着汤婆子,身上盖着狐裘。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隔着一池春水,声音更加婉约清亮。
千夜不懂戏,但也觉得唱腔折曲悠扬,便问道:“台上唱的是什么,听着还怪好听的。”
虞少爷拢了拢狐裘,说:“这出戏叫《别宫祭江》,讲的是,三国时期东吴孙权之妹孙尚香忽然听到夫君刘备晏驾白帝城,欲赴西川奔丧吊祭。孙权则打算趁妹妹入川之际,以派兵护送为名暗袭西川。这件事被孙尚香识破,她进宫辞别母亲,借口前往江边祭奠。祭过亡夫,投江自尽。”
千夜听过三国的故事,也知道孙尚香与刘备相差三十多岁,但不知道孙尚香后来的归宿,不禁唏嘘,“殉情啊!”
虞少爷笑道:“不是。她怨恨兄长多次将她作为成王霸业的诱饵,为免吴蜀两地生灵惨遭涂炭,以死来挫败孙权的计谋。”
千夜叹息,“女子从来都是政治的筹码。”
一旁的钏儿听不懂这些,兴奋地说:“这是庆云班啊!老爷专门派人从河北请来的。少爷你看,台上的孙尚香就是红透北边的许老板!”
虞鸣烨缠绵病榻,自然不知庆云班的名声,他也不甚在意,只是问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