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六年?
盛寻到底在说什么话?他为什么听不明白?
项勤彻底懵了,在听到这个让他意料之外的答案的时候,眼泪都忘记了流,只会呆呆地看着盛寻。他心绪纷乱,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仍控制不了结结巴巴,“寻哥,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六年?六年前我们见过面吗?”
他敏锐的开始捉住这个重点,并且努力的在记忆中搜寻。六年前他才十五岁,才上高中,那会在他的感觉里,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好像还很不错,虽然爸爸老是有那么多的绯闻,但两个人从来不争吵,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他那时候基本上没有烦心的事情,他们家虽然是二婚家庭,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裴韵对项易并不差,除了感情上,在物质上对兄弟俩并不偏心,项勤又不是讨人厌的性子,项易也没有阴暗到是非不分嫉妒幼弟的地步,所以兄弟俩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关系跟普通亲兄弟也差不多。
项勤的记忆中是这样的,但很快他就回想到了一件事。
那会父母的关系其实只是表面看起来好,实际上分居的时候居多,就是从那两年开始,裴韵回娘家的日子更多,而他暑假的时候为了陪伴妈妈,特意去了紫荆花市住了两个月。
项勤找出一点思路,发现盛寻又有回避的意思,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追问道:“寻哥,六年前我们是不是见过面?是在紫荆花市吗?你那会在上大学对不对?”他拼命想找出见过这个人的记忆,甚至回想自己是不是去逛了那里的大学,可很快意识到,盛寻说他是从偏远落后星球来的,经济必然困窘,大学的暑假,他应该不是在宿舍里舒服的待着或者去图书馆里泡着,而很有可能是在辗转打工赚取生活费用。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项勤颤声又无比坚定地道:“我爸爸的酒店,紫荆花市的分店,寻哥,你在那里做过兼职?”
他目光太过灼热,充满了求知欲,甚至有种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脑子把所有记忆抽出来寻找的懊恼感。所以盛寻尽管已经后悔自己的失言,却还是忍不住道:“是。”
项勤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很快又焦灼了起来,为自己根本没真正触碰到的记忆,“可我、可我……”他什么都不记得,怎么急乱都没有用,焦躁之下他忍不住伸手去敲自己的脑袋,一边痛苦呻吟,“我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记忆全部都忘记……我……寻哥都记得我,为什么偏偏我不记得……”
盛寻抓住了他的手,缓缓道:“三千零一块钱,是我当时一个半月的兼职薪水。”
那个数字他咬音很重,特别是那个“一”字,咬得格外认真。
项勤怔怔地看着他,听到这个数字还是有点懵,但已经有隐约的记忆浮了上来。
盛寻看着他,“这笔钱丢失了,当时在顶楼,你把它重新给了我。”
记忆的面纱被拂开,项勤终于想起了那段记忆,那段对他来说一直以为是无关紧要甚至没过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的记忆。他脑海中慢慢勾勒出记忆中那个人影,黑、瘦、干巴,只有一双眼睛很黑很亮,因为相差太大,项勤根本无法将那个人跟面前的美人相叠。“你是那个……在天台哭的哥哥?”
盛寻看清他眼底的震惊,居然有点无法面对,因为过去的自己那个形象无论让他回想多少遍都有些自惭形秽。他变美了,长高了,变时尚了,口袋里有钱了,外人看着他都是清冷高傲的形象,不敢多跟他说话,不敢过分接近,连看一眼都要偷偷的瞥,甚至有好些人同他同乘电梯的时候都会偷偷吸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并且不少同事会去购买同款香氛……但实际上,他骨子里的自卑从来没有被彻底抹平,甚至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还会成千百倍的冒出来。项勤越对他表现的痴迷,他心理越扭曲,所以才总忍不住把那些不堪一点一点展现出来给他看。
项勤呆呆看着他,喉结滚了滚,很快眼睛里的惊愕收敛了,转换成了欢喜,“原来是你,寻哥,对不起,你变化太大了,我根本认不出来,是、是我的错。”他渐渐脸色有些红,“我们只见过一次,你那时候就对我……对我……”
没想到他知晓真相后的反应会是这样,并没有流露出丝毫自己以为会有的失望或者厌弃,盛寻反倒有些呆了,好一会才回了神,“你帮了我。”他又道:“其实那笔钱不是丢失了,而是被另一个兼职生偷了,我没有证据,当时去找他索回的时候还被他砸了一拳。”
项勤肢体都有些乱了,听到他被打了一拳的时候,眼睛里立即露出心疼的情绪来。
“所以你当时说要帮我找回来的时候,我心里并不信任。”盛寻突然笑了一下,笑容很轻很轻,“可你真的把那笔钱给了我,给的是整三千块,每一张钱都很新,然后对我说,是你捡到了。”
少年笑容明亮,眼睛里的光芒温和纯真,跟盛寻这辈子遇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他们当时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可那一瞬间,盛寻有种从身到心都被温暖住了的感觉。
“然后我说,我丢失的数目是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