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还是凝重,问道:“崔相是怀疑他会对我有什么坏心么?可他是天台山出来的道士,又怎么会对我起坏心思?”他又坏笑,“若是邻国奸细,想要害我大西朝,就该朝崔相下手才对,毕竟朕要没有了崔相这个主心骨,便什么也做不成了。若只是害我,又有什么用处?我若死了,自有更能耐的接位,崔相反倒不用……”他玩笑话说到这里,看看到崔迎潮的脸色黑得吓人,一双眼睛里也都是摄人的光芒。谢初曦被吓得心口一颤,脸上笑意消失,却下意识说完剩下的话,“……如此操劳。”
崔迎潮紧盯着他,目光深邃,脸色沉沉。谢初曦头一次见他如此生气的模样,咽了口口水,小声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崔迎潮道:“好笑吗?”
谢初曦缩了缩脖子,缓缓摇摇头。
男人终于收敛了怒气,撇开头不看他,语气却还有些冷,“下次不准说了。”
“我知道了。”谢初曦有些坐不下去,心中担忧对方还生气,正想默默地起身,环在腰上的手突然一紧,下一瞬,崔迎潮便捏住了他的下颌,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来。
道家讲究打坐,采集天地之灵气,所以栖梧每日早晚都会静坐运功。他爱选在房顶上打坐,这里视野最佳,空气也最好,灵气也应该是最为充裕的。他“犯病”的这些年,也是靠着打坐和念清心咒来保持冷静,保留理智,但这些时日他的“病魔”已除,却反倒做不到静心静气。
全因谢初曦就在附近。
那夜发生的旖旎情事,像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一样,让他只是闭上眼睛,那些记忆就纷涌而来,乱他的心智,让他无法镇定。明明已经过去多日,他却仿佛还能闻到谢初曦身上的香气,掌心里也像残留着他腰肢和细嫩肌肤的触感,以及他的唇舌,还有他体内的热度。
好热,又好滑嫩,还水汪汪的,将他丑陋的地方包裹得紧紧的。没有嫌弃,没有恶心,反而不断地渴求着他,像是离了他就不能活一样。
让人沉溺。
然而方丈师兄不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师弟,若是让圣上知晓咱们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他身上的龙气压制你身体里的邪魔,全观上下大概都要被受到惩处。而现在,事情的发展比我预计的还要好得多,既在因缘巧合之下解了你体内经脉冻结的隐患,圣上也没有性命之虞,只需你再替他运功疗伤三月,这件事便能彻底了结,又为何一定要告知他真相?”
不告诉他,他也就当同他交欢一夜的人已经死了,也就不会窥见自己身上的秘密。
而那样丑陋的东西,若被肉眼见了,皇帝看他的眼神,大概就会从喜欢转而恶心了吧?
栖梧闭了闭眼,想到白日里耳朵里听到的那些情爱呻吟,心口只觉得骤然紧缩起来,泛起一股股细密的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
即便再念上百遍清心咒似乎也不会再让心平静下来,栖梧吐了一口气,身姿一动,整个人就如同仙人一样从房顶下来。宽大的道袍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散着的发丝却还在乱舞,有府中家丁路过,见了他这番模样,错愕了半晌,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还叫道:“神仙!是神仙啊!”
栖梧仿若没有看见,飘飘然地绕过他出了院门,往谢初曦住的院落走去。
亥时将至,他该给皇帝疗伤了。
院落周围站了许多守卫,见到他却没人阻拦,连盘问一句都没有。栖梧道长走进内院,并未看见平日会来相迎的荣贵公公,心里知晓自己来的时辰早了一点,可也没有要等待的打算。
他实在……非常迫切想要见到谢初曦,尽管他的脸色波澜不惊,半点情绪都不露。
踏步进了屋内,他敏锐的听力立即听到了一些特殊的声音,他的眉心微微拧了拧,脚步却不停,穿过屏风,便看到了在桌案前搂抱在一处拥吻的两人。
谢初曦被崔迎潮吻得用力,男人的舌头在他口腔里舔舐着,有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像是在惩罚他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样。谢初曦被吻得呜咽呻吟,脸颊都红了,最开始还疑惑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被吻着吻着,他明白了过来。
男人大概在气恼他那句“我若死了”。
了解了缘由,谢初曦便欢喜起来,心口只觉得得意,又有一些甜蜜,唇舌反倒迎了回去,原本略有些粗暴的吻就变得缠绵无比,两根肉舌相互交换着彼此的津液,还有一些几乎要流淌出来。
突然崔迎潮像看到了什么,却没急着退开,反倒同皇帝多纠缠了许久,吻到谢初曦气喘吁吁的地步,这才不慌不忙地松开口,“已经到亥时了么?”
谢初曦听到这句询问,先是有些莫名,后来想到些什么,急急忙忙地回头,便看到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以及冷冰冰的表情。
谢初曦有些心慌。
被看到了!居然被仙子看到了这么淫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