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玉女峰,星辉笼暮。
叶辰睡的安详。
身侧的姬凝霜,亦恬静秀美。
同床共枕的画面,颇是温馨。
然,这种温馨,自某人进来后,就变的不怎么和谐了。
那是夕颜,如小偷贼头贼脑的,蹑手蹑脚的蹲在了床前,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握着砚台,在叶辰额头上打了个叉,左右两边脸庞,都画了个圈儿,给沉睡的叶大少,好好打扮了一番,平日还算俊朗的叶辰,在她的杰作下,愣是被描的乌七八黑的。
“师娘醒来,多半吓一跳。”
“嘿嘿嘿。”
夕颜笑的坏坏的,收砚台毛笔,还不忘在床的另一头,竖了一面大镜子,力求叶辰坐起时,能在第一时间望见自己的妆容,为此,她还放了记忆晶石,就想看叶辰懵逼的神色。
如这等事,叶辰当年也曾做过,是在天玄门,把楚萱嚯嚯的不轻,最后,被楚萱儿拎回去一顿胖揍。
至深夜,夕颜才偷偷溜走。
房中的一幕,有些尴尬了,霸天绝地的荒古圣体,已无形象,与东神瑶池躺在一块,也不怎么般配了。
“媳妇多了,未必是好事。”
小世界中,混沌鼎意味深长的。
“英雄所见略同。”
混沌火的话,也是语重心长的。
话落,俩货便围了太初神雷。
自得此雷,已有二三十年岁月,这厮非一般的有毅力,成功耗尽了它们所有的耐心,莫说他俩,天雷都着急上火了,直想将其强行吞噬。
今夜,依旧无果,太初神雷坚挺的很,不惧淫威,不怕恐吓,亦不惧忽悠,任你咋说,就是不归顺。
“老大,吞了吧!”
俩货蔫不拉几的,都在呼唤叶辰。
奈何,叶辰无回应。
或者说,叶辰心神在意境之中,那是一条漫长的仙路,无限拓深,望不见重点,好似路的尽头,便是岁月的尽头,已不知在其上走了多远。
仙路上,不止他一人,在前方,还有一道人影,背影坚韧,沧桑而古老,自他来了意境,那道人影便一直背对着他,一步接一步的走着。
“帝尊法则身。”
叶辰轻喃,不止一次这般说。
法则身在前走,他就在后面追,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太久太久,诡异的是,任他如何加速,都未能与之拉近距离,好似帝尊法则身,就是一道幻影,一道可望不可即的幻影。
不知从那一瞬,他放慢了脚步,这么久了,他该是明白了,他与帝尊之间,隔着九道大轮回,永远都追不上的,除非,他能参透轮回法则。
他之心境,从最初的急躁迫切,变的平静如水,帝尊走的缓慢,他亦如此,步伐与之同步,踩着这条漫漫仙路,真要一路走到地老天荒。
意境界无白天黑夜,毫无声响,这里的一切,都是那般平静,四面八方,云雾缭绕,除了脚下的路,除了前方的法则身,他再望不见其他。
又一脚踏下,他垂下了眸。
他脚下的仙路,已然变了形态,先前平平坦坦的,如今却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有太多的污浊。
帝尊法则身未停,他也未驻足。
路还在变,泥泞之后又染猩红,走着走着,脚下的路,便成血淋淋的了,铺满了尸骨,淌满了鲜血。
叶辰心有波澜,这条漫漫仙路,真成尸骨铺筑,不知葬了多少人,莫说他人,连他都看的倍感刺目。
不止仙路在变,路两侧也在变,那朦胧的云雾,渐走渐散,映出了浩瀚景象,可见山岳长川,可见树花草木,生气磅礴,也只脚下的路,血淋淋的,能闻厉鬼哀嚎,甚是凄厉。
叶辰收眸,只看帝尊法则身。
法则身亦在变,一步一步踏下,形态逐渐苍老,那如瀑的黑发,一丝丝一缕缕,都以肉眼可见之速度,化成雪白,挺拔的腰背,也一点点弯了下去,成一个迟暮不堪的老人。
他会老,也会返老还童。
法则身一路,都在这般演绎着,成了老人后,走着走着,便又走成了孩童,继而是少年、中年、老年、孩童,在行走中,一次次的循环着。
叶辰乃见证者,默默关注。
他望得见帝尊,望不见帝的道,许是帝太缥缈,许是他眼界不够,眸中的人,自始至终都不露道则。
他之心境,又平静一分。
脚下的仙路,还是那般的漫长,他在行走中闭眸,在闭眸中悟道,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一幅幅支离破碎的画面,一幅幅的划过,是他的记忆,是道之痕迹,永生都抹不灭。
意境界的景象,又在变。
那山岳,那长川、那树花草木,在渐渐褪去本来的颜色,一点点的虚化,在朦胧之中,演变成混沌。
外界,天见异象。
玉女峰上空,有混沌云雾缭绕,云中道音响彻,伴着那道音,其内化出了万物,一山一水,一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