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皆带灵性,在演化中枯萎,在枯萎中重生,又在重生中寂灭,那恍似一个个循环,也仿佛一个个轮回,混沌与万物交错,在变换中缔造着真谛。
“三天两头的搞大动静。”
不远处山峰,谢云那厮揣着手,唏嘘又啧舌,是被异象惊醒,聆听着道音,心神空灵,还偶有顿悟。
“俺又望见了晃眼的逼格。”
熊二的小眼,不是一般的聚光。
“这辈子,都难追的上了。”
司徒南喃喃自语着,摇头一笑,当年,还能跟上叶辰步伐,可伴着岁月变迁,也只能勉强望见而叶辰的背影,那,已是一种绝对的碾压。
夜里,恒岳不平静。
遥望而去,颇多山峰都有人影,如谢云他们,各个唏嘘;如杨鼎天他们,则汗颜尴尬,差的太远了。
玉女峰上,柳如烟她们都醒了,瞧了瞧虚空异象,玄奥缥缈,该是叶辰在沉睡之中,得了某种感悟。
“老夫掐指一算,他又顿悟了。”
人王那货,又在扮神棍了。
此话无人反驳,必定是顿悟了,凡有异象,必悟道有所得,大楚人皆已习惯,感慨的是叶辰的天赋,还有他对道的感悟,老辈都望尘莫及。
“来得早,不如赶得巧。”
“这道音,好生玄奥。”
“圣体的道,果然浩瀚。”
恒岳山门外,已然聚满了人影,多少老辈,此番前去天尊遗迹送小辈们,路过大楚,才来拜访,不成想惊见混沌异象,还能聆听大道天音。
外界之事,叶辰自不知。
而外界与意识界,时间的流速,或许不同,自他闭眸悟道,已不知过了多少年月,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千年,他与帝尊法则身,从未有一瞬驻足,他在走,他也在走,一前一后九轮回,在仙路上蒙满岁月灰尘。
不知何时,叶辰才开眸。
他之眸,已无瞳孔,已成混沌,眸中万物,都成虚妄,唯帝尊法则身成永恒,他真正望见了帝的道。
两人未停,继续踏仙路而行。
这一路的风光,于叶辰的眼中,都成了混沌,能看到更本源,包括帝尊法则身在内,虽未法则,却映射的却是帝尊的影子,帝之征途,便如这意境界,踩的是血骨铺筑的路。
然,他穷尽了目力,也望不穿帝的风姿,他之第一世、诸天最后一尊帝,传奇而神秘,从第九轮回,望那第一轮回,便如望那岁月的最尽头。
“何为道。”
蓦然间,意识界响起缥缈的话语。
叶辰目不斜视,不知是谁在说,或许是帝尊,或许是法则身,或许是万物的灵,可这个问题,却纠缠了世人一代又一代,究竟,什么是道。
冥冥便是道。
这,会是叶辰的回答,天、地、人、情、法则、秩序、万物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冥冥之中。
或许,这也会是帝尊的回答。
可惜,那尊帝从未驻足,从未回首望他一眼,同在九世轮回中,他们的对视,该有一种永恒的纪念。
他们这一走,又是很多年。
帝尊老了,叶辰也老了,见了沧海成桑田,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步步踩下的脚印,刻满了岁月征途。
不知何时,帝尊法则才定身。
这是他,第一次驻足。
这也是叶辰,第一次驻足。
前方,没路了,或许仙路断了,也或许到了尽头,帝尊法则身如若磐石,静静伫立,成一道永恒背影。
叶辰抬了脚,一步步走来。
待他与帝尊齐肩,法则身散了,该是魂归意识界,到了,两人都未对视;到了,都无轮回的交错。
叶辰不语,静静望看前方。
仙路断了,道在延续,那迷蒙云雾的深处,一座擎天的巨门,在缓缓浮现,那是大成之门,亦是大道的阶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欲要看得清,却是看不清,可望不可即。
叶辰伸了手,摸到的乃虚无。
他与大成之门,近了一步,却还是遥远无比,他需要延续这条断了的仙路,才能真正触及到门,这期间会是一道天堑,也会是一道鸿沟,跨的过,便是至尊;跨不过,终究还是蝼蚁,门的另一侧,藏着另一片天。
他满目坚定,已将信念,刻在了仙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