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到镜子前摸了摸脖子,雪色一片,没有任何痕迹。
是梦。
然而却真实的让她沁出一身冷汗。
她放在脖颈的手微微施力,纤细的指尖陷进皮肤,约莫几秒便浮起斑驳的红,好似这麽做能再次告诉她,是梦,都是梦。
不要怕,不要怕。
徐丹颖撑额,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浴室洗去一身黏腻。下床时,她才想起程恩渝这週要回家参加家庭聚餐。
「我妈就是爱搞这些。」程恩渝烦躁的在纸上涂改,「明知道我们服设系忙得要死,还硬要我回家。」
「至少有人愿意做这些事。」
「你们家呢?我看妳逢年过节也不回家的,妳家人都不会说什麽吗?」
徐丹颖笑了笑:「我跟我奶奶住啊,她老人家住的地方偏远,我回去一趟,半天都过了,没连假就不回了。」
「喔,那妳爸呢?」
她顿了顿,「妳也知道我爸忙,有时急诊室一通电话就要过去,天天睡医院也是常有的事,基本上也见不上面。」
程恩渝点头,「可以预料我哥之后的生活。」她兴灾乐祸,「帮我问妳爸选哪种专科最操,最好一年到头都在医院过活。」
程恩渝替徐丹颖选了几套衣服换上,接着拍照上传自己的个人网站,纳入自己的作品集。
「妳的耳环怎麽少了一个?」
徐丹颖后知后觉的去摸,小雏菊果真只剩一耳。这是她最喜欢的样式,几乎天天戴着,很少换下来,也没有掉下来过,除非动作激烈才有可能。
她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果断拿下小雏菊。「大概是掉在哪了吧。」
「那换一副吧。」
徐丹颖点头随手丢进包内,想了想,问道,「妳哥平常是个怎麽样的人?」
「他不太亲近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做自己的事,讨厌吵,不爱别人管,我直到现在都不敢和他开玩笑。」
徐丹颖的笑停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那妳哥最近还好吗?」
程恩渝拍完照后,开始整理行李,她嗤了一声:「我哥那种人怎麽可能有不好的时候,别被他吃死死就好,我爸妈有时都得听他意见的。他们就是管不到他,所以都把关注放在我身上了。」
程恩渝留着一头復古长捲髮,髮尾挑染成了粉紫色,有着独到的美感,在路上总是突兀,但因为有张能折腾的精緻小脸,任何衣着在她身上都能成为一股潮流,常常是女孩子的流行指标。
长得像公主,人生亦是。
「他是不是有女朋友?」她斟酌该用什麽字句,「前阵子看到他和女朋友在一起,挺火热的。」
「不清楚,他也不会主动开口。我妈倒是希望他赶紧带一个回家,不过我感觉我哥对感情的事一直兴致缺缺,从小到大没看他跟女生走太近,我一度怀疑他厌女,我爸妈甚至都怀疑他是同性恋,担心得要命。」
「厌女?同性恋?」徐丹颖错愕。
「是谁让妳这麽舒服?」
似是误触了开关,男人戏谑的音线压入她的思绪,勾起那日的云朝雨暮,掐热了她的皮肤,她感到下腹一阵酸胀。
程恩渝狐疑的看她一眼,与男人相似的眼型,比起程寻的放肆,她生得机灵。「很少听妳提男人。」她倒抽一口气,「嘶妳不会对我哥有意思吧?」
「没有。」见程恩渝眯起眼,徐丹颖有些心虚,「才见过几次的人,哪裡谈得上喜欢。」
「我也告诉妳千万别想不开,我哥是名副其实的控制狂。小时候见过跟他抢玩具的小孩,我哥从来不抢。」
「听起来他有礼让之心。」
程恩渝拍了拍她的肩,「他直接把玩具毁掉。」
「」
「我哥骨子裡真不是什麽好东西,我替我未来大嫂的人生默哀,要得多不幸才会嫁给他。」
听完,徐丹颖习惯性地咬了咬脣,觉得有些糟糕。
她爬上他床这种事要是被本人知道,岂不是要毁尸灭迹。
不过开学至今程寻尚未找上她,上回见了她也没太大反应,徐丹颖想,他肯定是没认出她。
这事应该可以这麽落幕了。
徐丹颖顺手扯开头上的毛巾擦乾头髮,宽大的衬衫裙滑了一边,露出一截锁骨,雪白的胸前露出一角紫蓝色,由深至浅,外圈滚着黑蓝色泽,逐渐往内是泛白的紫,细黑的纹路在胸前延展开来,细看是隻扬着翅膀的蝴蝶。
而翅膀外圈残留着由红转浅的吻痕。
徐丹颖见痕迹还没消就烦,程寻当时不知道吻了这儿多少次,其他痕迹都消了,唯独刺青这处的印子似是嵌进皮肤,飞不出他的网。
她将衬衫最上头的釦子扣实,眼不见为淨。